桃冗芳华

从B站过来追楼诚及衍生

【谭赵】监护人(三十三)

小沚:

人称清和:



老谭是真的 真的会控计他计几的 相信我!

赵启平在一片沉重如千斤大水缸般的头痛中醒来,艰难地睁开眼却发现看不清眼前的一切,到处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。他抬手按亮了电子闹钟,液晶屏幕上的数字告诉他,已经是深夜。
谭宗明不在他的房间里,只有自己那一叠厚厚的考卷被堆在桌上,正大气磅礴地瞪着他看。

即便不能完全推断出事情的前因后果,赵启平也可以大致得出一个八九不离十的结论——谭宗明丫的,在他的饮料里掺了酒。但这并不要紧,重要的是赵启平觉得自己喝断片了,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放飞自我展现奔放。
少年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摸索着按亮了灯,日光灯霎时间将漆黑一片的夜照得如同白昼。一杯醒酒茶就静静地等着赵启平被发现一般,从容不迫地立在桌子上看着他。
还知道谁污染谁治理,算你有良心。赵启平心里想。
对了,说起这个,赵启平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——为什么谭宗明会在自己的饮料里掺酒?他把自己灌醉究竟是要做什么?隐约的答案呼之欲出,好像一只藏在薄薄的半透明窗户纸那一端的蝴蝶,可以透过微微的烛光看到它的翅膀,触角,甚至能够感受到蝶翼震颤时微微的抖动。
谭宗明,是发现了自己的反常,才要灌醉自己,好让他酒后吐真言的吧。
赵启平直觉不妙,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,抱着干净的衣服和浴巾跌跌撞撞就拧开门进了浴室。
他需要好好回想一下自己在失去记忆之前究竟做了什么说了什么,以及试探一下谭宗明,有没有无意中窥探到自己努力去掩盖的秘密。

浴室里有人。
谭宗明正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嗡嗡作响的按摩浴缸里,神色凝重如一个被逼退位的老皇帝般。他的身子泡在加了泡澡粉的温水里,一眼看过去好像贵妃在洗牛奶浴。
赵启平差点笑出来,他赶紧把浴巾往旁边的柜子上一扔,走过去蹲在浴缸旁问道,“你怎么大半夜还洗澡?”
老皇帝眯着眼睛没有理赵启平。少年不死心地又追问了一遍,已经心如死灰一般的谭陛下索性偏过头去,用后脑勺对着少年。
自讨无趣的赵启平悻悻站起身走到洗漱台前去拧牙膏,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道,“我还没有怪你给我的饮料里兑酒,你还好意思先发制人?”
谭宗明一提起酒就想起赵启平在昏睡之前说过的话,气得差点一拳砸向瓷砖墙壁。他咬牙切齿地忍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诗,“哼,苦恨年年压金线,为他人作嫁衣裳。”
“啥?”一嘴泡沫的赵启平没反应过来,迷茫地转头去问。
“刷你的牙吧!等你高考完再说!”谭宗明为自己的深明大义而感到骄傲,他闭起眼睛又往水里沁了沁,彻底不再搭理一个劲问他话的少年。
赵启平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变成一个渣男,面对着被他欺骗了感情的姑娘死乞白赖地问,“我到底哪里渣了?我哪里负你了?”

不行,这事必须得说清楚。
赵启平吐了泡沫漱了口,将牙刷和杯子洗干净之后放好,自己一把扯掉了衣服扒了裤子,一言不发地就跳进了浴缸里。
谭宗明被吓了一跳,赶忙睁开眼睛诘问道,“你干嘛!?”
赵启平刚刚跳进浴缸,被温度有些高的热水烫得打了几个哆嗦,没搭理谭宗明。
“问你话呢,你跳进来干啥?没看见我在泡澡吗?”
赵启平从善如流,“浴缸里只能躺一个人吗?”
“废话!当然!”
“哦,”赵启平往自己脑袋上倒洗发水,动作利索地搓着自己的头发,嘴里也不闲着,“那你把我扔出去吧。”
“……”谭宗明被噎得哑口无言,他当然不会把赵启平扔出去,但是他可以走。
现在这个心情下,自己看到赵启平能够抑制住自己,不拽着他的领子扳着他的下巴把他按在墙上已经是极限了。这会还赤身裸体地分享着同一缸的洗澡水?不知道是应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年少轻狂好,总之这小子做事情竟然还是那么不计后果。谭宗明在心里叹口气。

赵启平对于谭宗明激烈且根正苗红的思想活动一无所知,只是眯着眼睛说道,“老谭,洗发水进我的眼睛了,你帮我冲一下!”
谭宗明原本已经哗啦一声站起身子,此刻听到这句话,再看看少年那在空中胡乱摸索的手,终于还是舍不得他自己乱来,按了开关让已经逐渐变冷的水被送走,以便源源不断的热水来取代他们。
“闭着眼睛,”谭宗明拿着莲蓬头命令道,一手试了试水温后帮少年将头上脸上的泡沫都冲干净。
赵启平再睁开眼睛的时候,谭宗明正舀了一勺泡澡粉倒在浴缸里。他低头看了眼半透明的水,咬咬牙又舀了一大勺,将洗澡水彻底变成完全不透明的乳白色。
“谭叔叔,“赵启平往谭宗明那边蹭过去,制止了他要起身的动作,问道,“你到底怎么了?”
谭宗明瞥了眼湿漉漉如同一只落水小狗一般的少年,连忙闭起眼睛背诵自己记得的所有古诗清心静气。

乖乖,不得了。谭宗明在水面下面的手攥成了拳头,差点就要饿狼扑食了。
得忍住,他在心里提醒自己,已经坐怀不乱四年多,就差最后这一段时间,千万不能功亏一篑!
然而本性难移的赵启平却仿佛一只丝毫不知道危险的小兽,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不断地向着禁区进犯。他将身子凑得更近一些问道,“你说啊,你怎么了?”
“赵启平,你给我离远一点,”谭宗明贞洁地扭过头,提醒道,“忘了你高一那年的事了是吧?”
少年听了这话扁扁嘴,往旁边挪了几公分,一只手臂搭在浴缸边缘,问道,“你为什么要给我灌酒?你到底想干嘛?”
谭宗明闭眼装睡。赵启平一双手魔爪般伸出去,捏着谭宗明的两边脸颊用尽全身力气大吼道,“回答我!”
被少年的叫声震得快要耳膜穿孔,谭宗明气得想打人,他冷笑一声反问道,“你说你和刘艺那小子的事不能让我知道?什么事?”
赵启平愣住了。
看着少年呆若木鸡的反应,谭宗明心底更难受,他恶狠狠地擦了把眼睛说,“我知道,你们天天在一起难免产生感情,你根本不用瞒着我。放心吧,我不会因为这个就不抚养你的,我当初要做你的监护人也不是为了这个。”

这都什么跟什么啊。赵启平目瞪口呆地看着谭宗明的嘴巴好像鱼嘴巴一般一开一合,过了半天才开口问道,“谭叔叔你,是不是误会了?”
“误会?”
“我们说的是在学校闯祸被老师罚扫校园的事。”赵启平撒谎不眨眼。
“你闯什么祸了?”
“用酒精灯煮泡面。”
“……”谭宗明没说话,又觉得自己二十七八的年龄,还跟十七八岁的小孩一样吃飞醋,实在是幼稚得不行,现在被告知一切都是自己想歪了,又觉得有点尴尬,让他有点下不来台。
气氛就这么僵持着,两个人都不说话。
赵启平不知道该怎么样来打破僵局,索性就凑近一点端详着谭宗明的侧脸。
他看着他浓密的眼睫毛一把黑色的小扇子一般铺陈在那,将谭宗明的下眼睑处投射成了一小片扇形的阴影;他看着他高挺的鼻梁,如同一座山脉,如同一座笔挺的塔;他看着他的嘴唇,因为微妙复杂的情绪抿成一条细细的线。
他看着眼前的人,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他即将看不到了,顿时感觉好像在一片沉静的海洋之中遇到一片滔天海浪,一阵莫名翻滚的情绪涌起,让他如同一个溺水的人一般,几乎无法自如呼吸。

赵启平探过身子去亲吻谭宗明的嘴。

谭宗明原本正全神贯注地反思自身,突然就看见赵启平凑过来的,放大了数倍的脸孔。他的眼睛紧紧闭着,双眼皮的褶皱如一根发丝般横亘在眼皮上,眼睫毛微微颤抖如被风吹过的水面。
少年的嘴唇柔软而湿润。然而直到他将舌头伸到自己的嘴里,谭宗明才彻底回过神,一把推开了他。
赵启平的眼里一片氤氲水汽,眼球就好像两颗被浸在水中的黑琉璃。谭宗明不知道这是雾气还是因为少年快要哭了。总之这样的眼神突然令他想要在一瞬间放下某一部分的道德束缚。
就放下一点点,就放下这么一次。
谭宗明自暴自弃地想,他早已忍无可忍。年轻的监护人伸出了双手搂着他抚养的少年,轻轻按着少年的后脑将他拉近自己,翻身将人按在浴缸上深深吻了下去。

唇舌交缠之间,他却不由地又回到了刚刚见过赵启平的那个下午,少年尖利的抵触让他感到无所适从。然而如今,他却是对自己最温柔的人。
啊,我的启平啊。谭宗明在心里柔软地叫着他的名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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